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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論文人與一座城的雙向奔赴,蘇軾與潁州的緣分,總藏在那些落筆成詩、揮毫作書的瞬間里。尤其是他在潁州寫下的大字楷書《潁州西湖聽琴》,筆鋒流轉(zhuǎn)間,藏著的何止是琴音?分明是一封寫給潁州的“情書”,字字懇切,句句深情。

這封“情書”的緣起,要從兩次相逢說起。

第一次是宋熙寧四年(1071)的夏天,36歲的蘇軾還是赴任杭州通判的途中客。他特意繞路潁州,只為看望閑居在此的恩師歐陽修。二十多日里,他與蘇轍、歐陽修常漫步西湖,看“菡萏香清畫舸浮”,聽風過柳梢的絮語,酒酣時便提筆唱和。那時的潁州,于他是初見的驚艷,是“陪歐陽公宴西湖”的愜意,是臨別時“潁州初別子由”的不舍——這份眷戀,成了“情書”里最早的伏筆。
二十年后的元祐六年(1091),蘇軾再至潁州,身份已從訪客變成了“當家人”。身為龍圖學士、潁州知州,他不再只是賞景的文人,更成了守護這片土地的治理者。見西湖水患頻發(fā),他主持修筑堤壩,后人喚作“蘇堤”,如今仍在護佑一方水土;為求雨解旱,他寫下《禱雨帖》,字里行間滿是對百姓的牽掛。這時的潁州,于他是責任,是牽掛,是“把心留在此地”的篤定。

而《潁州西湖聽琴》這幅大字楷書,正是他第二次在潁州時的手筆。

筆墨間,藏著他對潁州西湖最細膩的凝視。“筆力渾厚如老松”,是他見過西湖岸邊的蒼勁;“撇捺間似有琴音流轉(zhuǎn)”,是他親歷過的“月下游船、琴師撥弦”——那些尋常日子里的景致與聲響,都被他揉進了筆畫里。不像《醉翁亭記》的楷草雙絕藏著技法的精妙,也不似《豐樂亭記》的灑脫帶著外放的豪情,這幅字里,多了份“向內(nèi)收”的溫柔。仿佛一位戀人在燈下寫情書,字斟句酌間,全是“想把眼前美好都記下”的珍重。
更動人的是,這封“情書”里,藏著他對潁州最坦誠的“告白”。

他索性自封“西湖之長”,帶著點孩子氣的霸道,卻藏著最真摯的偏愛——就像戀人會宣告“這片風景我想好好守著”,他用這個名號,把自己與潁州西湖牢牢綁在了一起。而潁州也以“歐蘇舊治,淮泗名縣”的美譽回應(yīng)他,將他與歐陽修并列為這片土地的“知己”。這種雙向的認可,讓《潁州西湖聽琴》不再只是一幅孤立的書法,而成了他與潁州“確認心意”的見證。

如今再看這幅字,濃淡相宜的墨跡里,有他與恩師的相惜,有他治理西湖的擔當,有他對一草一木的眷戀。那些筆畫,哪里是墨寫的?分明是用二十年的時光、兩次相逢的深情,一筆一劃刻下的告白。

所以說,《潁州西湖聽琴》是蘇軾寫給潁州的“情書”,一點也不為過。畢竟,能讓一位文人把心、把筆墨、把“管理者”的責任都留在一座城,這份情誼,早已勝過千言萬語。